莲蓬湖的天空,永远是湛蓝湛蓝的天空,有时会突然翻脸,露出险恶的颜色,一会儿狂风夹着乌云暴雨,造成汉江漫流形成洪水,冲向地势低洼的水网湖区。一股股浪涛冲倒大片芦苇。但是,芦苇们并没有自暴自弃,凭着坚忍不拔的意志站立起来。他们昂首挺胸,笑傲江湖,顽强地继续发展壮大自己。
乔义艇被捆住胳膊,摁在一块大石头上,这块大石头是兄弟们平时杀猪的台子,剥皮剔骨头都在这个台子上,杀猪头子还是那位经常杀猪的兄弟。此时他嘴里衔着尖刀,那熟练的剥皮动作,并不清楚是谁,还把乔义艇当成一头猪,不同的是;杀猪剥皮是趴在台子上,从脊骨开刀,而他却是面朝上。
兄弟们见桑疤拉脸把三连长当成一头猪剥皮,一个个吓得捂住眼睛,哪儿敢看这种野蛮暴行,再说,是不是叛徒还不一定呢!总要有点人道吧。
杀猪头子是奉命剥皮,他哪儿敢违抗,随撕开衣服,露出胸脯,用手沾了点水,擦了擦那明晃晃的刀刃,对着那吹来的西北风,只听“嗖嗖”锋利无比,寒气逼人。立即对准胸前的皮肤肌肉狠狠地划……
“住手!”突然一声吼叫,乔义艇望着那即将划开的肌肉讲道:“我是三连长,难倒就忍心下毒手?”
刀斧手闻听三连长,手脖软了,尖刀随即落到地上。
他赶忙走向桑疤拉脸跪下,兄弟们一个个跟着跪下来,求情讲道:“请一连长开恩,给三连长一个痛快吧……”
此时,露水回来了,在傍晚润湿了莲蓬湖,悄悄地挂上芦苇叶子。露岚也来到了湖岛上,静静地浮着,不再回到城里去了。乌云在一边遮盖,一边月光依旧明亮,却不像太阳那样痛炙人的脊梁,仿佛它终于乏力了,好像和田野和解了似的……
莲蓬湖在内斗,自己人杀自己人,中国人就有背叛祖宗的,他们不去与敌人斗,专意窝里斗。
与此同时;
江汉园林城的战争十分激烈。
大队长独龙为掩护枪支弹药顺利地押运,怕西霸天把矛头指向驮运枪支的兄弟们,再次返回江汉园林城,继续与西霸天周旋,等待兄弟们前来,里应外合,杀他个措手不及。
可是,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。
即使付连长赵石头心里再清楚,接应大队长刻不容缓,否则夜长梦多,也只能快马加鞭,一路上不敢有任何耽误,只有早些赶回莲蓬湖。
他哪儿知道,参谋长王麻子在交接中,为了保护桑疤拉脸而挨了二少爷的黑枪,当场牺牲了。
莲蓬湖的首领们正在窝里斗。
一连长桑疤拉脸冲围失误,造成五十多位兄弟被斩尽杀绝,已经造成全军覆没,他也遭到剥皮的下场。
不去查找失误的原因,反而把责任推到用智慧突围的三连长乔义艇身上,硬说乔义艇与西霸天合谋才遭到惨败。
到底是桑疤拉脸是故意清除异己,还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,谁也说不清。
可是,他却是胡猜乱想,到处疑神疑鬼。
与二连长刘撇嘴一唱一和地铲除叛徒,对乔义艇和冲围出来的兄弟们施暴。
三连长乔义艇被吊到大树上,虽然在兄弟们的讲情下,免去了剥皮的惩罚,可是砍头是少不了的。
他不怕死,死有何惧。
可是,为莲蓬湖的未来伤心地流出了眼泪,他哭了,但并不是悲哀。
常言道;男儿有泪不轻弹,堂堂的一位连长为什么哭,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。
其实,是委屈的哭,是担心的哭。
作为一名军人,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没有被西霸天的阴险狡诈吓倒,在困难面前从没落过泪,可是,面对兄弟的暴行使他不知如何应对,认为;没有死在战场上,倒死在自己人手里而伤心流泪。
他的流泪包括无奈,对大队长独龙为什么没回来?
那么,盗取枪支弹药一定遇到了麻烦。西霸天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他把枪支弹药盗出。
自己清楚;除了高高的城墙阻挡以外,肯定还有严密的防范措施。
即使独龙乘留守团丁思想麻痹之机拿下荆沔天潜城。
但是,进入地道相当困难,洞口安装着暗道机关,这些自己最清楚,因为曾亲临现场考察。
就算独龙能破除暗道机关找到了枪支弹药,也不见得能运出城。
西霸天还会另有防范,安插亲信时刻注视着,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,为此力求挽回败局。
乘兄弟们辛苦劳累或者乘兄弟们胜利冲昏头脑、兴奋麻痹思想之时,插上一杠,那可是防不胜防,一定上当受骗,给西霸天返回捉拿独龙拖延了时间。
他不能讲出这些,即使讲了也没用,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。
他还是劝桑疤拉脸出兵:“就算乔义艇是叛徒、奸细,杀了没什么,请一连长还是听一句劝,大队长一定遇到了麻烦。
你们想想;西霸天那么狡猾,发现交换的人质不是独龙,一定立即率领大队人马返回荆沔天潜城捉拿独龙。
他们只有二十位兄弟,难以抵挡保安团的大队人马。
此时莲蓬湖的头领们,赶快带领人马前去阻击,可以拖延西霸天进城的时间,给大队长逃跑赢取时间和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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